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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姓名被命名为城镇名称 其子欲祭拜无路费
[ 编辑:dedee | 时间:2013-08-09 10:11:51 | 浏览:118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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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田和老伴都得靠吃药维持着。

张广田和老伴都得靠吃药维持着。

张广田展示父亲的照片。

张广田展示父亲的照片。

张广田家生活拮据,还需辛苦劳作。

张广田家生活拮据,还需辛苦劳作。

  本报记者 王丽 实习生 刘维 李晓芳/文本报记者 孟宇光/图

  “我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在添毛病,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再去一趟辽宁,到烈士陵园看看父亲。”——— 他说。

  他叫张广田,沧州肃宁县东高口村一个普通的农家老汉,今年69岁了,还和老伴种着几亩地,养了几只羊。

  张广田的父亲,一位功勋卓著的烈士,年仅30岁壮烈牺牲,安息在距家乡千里之外的辽宁,那里有一座以他命名的张强镇和张强烈士陵园。“张广田一家生活拮据,是农村的低保户,连给父亲扫墓的路费都没有。”肃宁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袁树凯说,令人肃然的不仅是父亲的光环,还有儿子的窘迫。

  民间传统的“鬼节”(农历七月十五)快要到了,袁树凯正准备着,陪张广田老人一起到千里之外拜祭父亲,圆老人一个心愿。

  震撼:种田的农家老汉有个“英雄父亲”

  张广田,沧州肃宁县东高口村的农民,几十年来辛苦耕作,生儿育女,过着普通的农民生活。直到年过六旬,他和老伴相继生病、房子漏雨、日子揭不开锅了,他无奈地去申请低保,人们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农家老汉有个了不起的“英雄父亲”。

  那是2008年,他和老伴都是64岁。家里住了近40年的土坯房已经被老鼠盗挖得四处是洞,下雨时房顶上的塑料布挡不住雨,他不得不在雨中爬上房顶。老伴儿说,“房顶、窗子都漏雨,他在上面遮,我在屋里摆好几个盆接雨水,不时地往外倒。外面雨停了屋里的雨还在滴呀!晚上根本不敢睡觉啊,生怕房子被泡塌了。”

  多年的田间劳作,积劳成疾,张广田和老伴身子骨都不硬朗了。“老了,病就找上身了,我是高血压、脑血栓,老伴是脉管炎,都得靠吃药维持着,”张广田说。

  实在没办法了,张广田跑去申请低保,工作人员问他有没有需要照顾的特别理由?一番嚅嗫后,他终于说出,“我的父亲是一位烈士,名叫张强,葬在辽宁省沈阳市康平县张强镇张强烈士陵园里,那个镇,和那个陵园都是以我父亲的名字命名的。”

  遥远却明亮的烈士光环,眼前普通无华的平凡老农——— 强烈的反差,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原来,张广田的父亲是位英雄,抗日战争刚刚爆发,他就加入了共产党,在肃宁县组建抗日根据地,和日伪军进行殊死斗争。抗战胜利后,他随同一批冀中干部被派往辽宁康平县,在随后开展的反奸清算斗争中,被杀害。遇害时是1946年,张强刚刚30岁。为了表彰和纪念张强等烈士,上级决定将张强生前战斗过的地方——— 哈拉沁屯,命名为张强镇。1959年,镇上又修建了张强烈士陵园。

  模糊:父亲青史留名,他却只记得母亲半夜的呜咽

  “我父亲应该是肃宁县最早加入中国共产党的一批人。”张广田说,父亲离家北上时,自己刚满两个月,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父亲的记忆都是空白的。后来,从奶奶、小姑和母亲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才慢慢了解了父亲的事情。

  父亲曾读过两年书,抗日战争爆发后,肃宁县有了领导抗日的共产党组织。父亲就是那个时候找到党组织要求参加革命,由于表现优秀,他很快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后来,日寇在冀中搞惨绝人寰的“五一大扫荡”,时任肃宁二区区长的张强没有被日伪的反动气焰吓倒,他带领基层群众和抗日武装,破坏日军交通线,袭击抢粮的日伪军,发展堡垒户,为抗日武装筹粮筹款……以顽强的革命意志同敌人进行殊死斗争。他们的行动,引起了日伪的极大恐慌,日军对张强恨之入骨,派出特务到处侦察他的行踪,伺机对他下毒手,并多次到他家搜捕,乱翻乱砸。

  那些日子,全家人受尽了白色恐怖的折磨,每天担惊受怕。年幼的张广田曾多次听奶奶说起,家里的柜子都被刺刀砍了,很多东西都被砸坏了。“父亲还在屋里挖地道,我小时候,奶奶就指着东屋塌陷了的窗户和地面说,‘这就是你父亲干的,下面都挖空了’,”张广田说着陷入了沉默。或许,曾经那间塌陷的老屋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看得见的记忆。

  零零碎碎的话语,无法为童年的张广田串起一个完整的记忆。只是总也见不到父亲,又经常在半夜里听到母亲的哭泣,慢慢懂事的张广田模糊地感觉到父亲已经不在了。

  从1946年父亲牺牲,到哈拉沁屯改名张强镇,再到建张强烈士陵园。张强青史留名,他的家人对这一切却并不知情。“我们只知道父亲牺牲在东北三省,尸骨具体埋在哪儿却不知道。”

  清晰:

  22岁他第一次站在父亲坟前,哭了一通

  直到1967年,张广田和家人才终于知道父亲葬在了辽宁康平县,那里的张强镇原来就是用自己父亲的名字命名的。“弄清楚这一切,源于一个机缘巧合,”张广田说。1967年,张广田的一位本家爷爷张大章,在黑龙江省鸡西煤矿工作,偶然跟康平县张强镇的一位军官谈到张强镇的由来,经细细打听,张大章确定张强镇的张强烈士就是他本家侄子。于是立刻写信告诉张广田一家。

  通过与当地政府的几次书信往来,张广田一家终于确定牺牲在张强镇的张强烈士就是他们最亲的人。

  1967年8月,在康平县政府邀请下,张广田和姐姐多方筹集了路费,登上了开往辽宁的列车。到了以后,姐弟俩受到了热情招待,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到烈士陵园祭拜。“那是一座很大的陵园,占了大半边山,陪我们一起去的有好几十人,”张广田说。

  可是站在父亲墓前,看到纪念碑上刻着的名字,姐弟俩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很复杂、又很空旷,“站了很久,好像什么也忘记想了,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是呆呆地看着,傻乎乎地大哭。”

  姐弟俩还来不及整理思绪,父亲的通讯员、在剿匪战斗中幸免于难的武凤彩向姐弟俩讲了张强烈士牺牲时的情况,康平县政府、县公安局也找出历史档案,时年22岁的张广田也终于弄清楚了关于父亲的一切。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中共中央陆续派遣部队和干部进入东北,张强就在这个时候被分配到辽宁省康平县哈拉沁屯,组建五区政府,并担任区长。到任后,他深入各村,发动群众,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反奸清算斗争。

  大黄家窝堡陈梦龄三兄弟,被称为“西霸天”。他们勾结一伙匪徒组织秘密武装,武力抗拒清算斗争。1946年4月10日8时许,张强唯恐“农民扫荡队”查抄行动出现问题,带领通讯员武凤彩、满海山进村查看情况,距陈家大院门口不远,敌人突然开枪,张强身中数弹,壮烈牺牲,年仅30岁。

  叮嘱:

  母亲操劳一生去世后,他第二次来到父亲坟前

  从辽宁回来后,张广田更多地体会到母亲的不易。“我生下来两个多月父亲就离开了家,在我成长的22年里没有一点父亲的记忆,”张广田说。

  但是,母亲就不一样了。她一手带着孩子长大成人,生活上颇多磨难,感情上也受尽煎熬。“母亲真的太苦了,我小时候总是被母亲的哭声吵醒”,面对一双幼小的儿女,她白天强打精神,说说笑笑,深夜没有人的时候就悄悄地哭。张广田的印象中,很多年里母亲就是这么度过的。

  将各种感情埋在心里,张广田一家依然过着最普通的农民生活。每天在地里劳作,伺候老人、养育儿女,几十年来,生活圈子也不过方圆几公里。

  2002年,张广田的母亲去世。第二年,张广田收拾了行装,独自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这是他第二次去看父亲。

  “可能是年纪大了,山路难走”,张广田这一次去看父亲感觉路途格外遥远。头一天晚上坐火车,第二天早晨9点多才到沈阳,又坐汽车到康平县。等他一路打听、摸索着找到张强镇时天已经快黑了。

  虽然有着不少波折,张广田还是找到了张强烈士陵园。这一次,张广田和父亲说了不少话,“俺娘去年没了,到那边找你去了。”“俺娘这辈子不容易,替你送走了老人,替你养大了孩子,你在那边要多照顾她。”

  从陵园出来,张广田碰到了一个放羊的老人。那位老人听说他是张强的儿子,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你父亲进城时,我见到了,他骑着马,腰里挎着驳壳枪,身材就像你这么高大,脸盘也和你像”。张广田听着听着,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在张强镇上,不少老干部陪张广田吃午饭,席间纷纷为他敬酒。“我能感觉到,这些老人对父亲的尊敬。也第一次感受到作为烈士子女的光荣,”张广田说。

  心愿:

  一路风雨,希望再去一趟辽宁给父亲扫扫墓

  再次从张强镇的光环中回到家,张广田老人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了。张广田说,自己走过了大半辈子,也曾历经风雨,所幸都扛过来了。

  应该说,没有了父亲这个男劳力,张广田一家的生活一直都是困难的。对此,张广田和老伴深有体会,最让他们耿耿于怀的是长子的早逝。“那是我们最大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张广田说,儿子患了小儿麻痹,家里没钱治越拖越厉害。

  张广田回忆,那些日子里,北京的一位朋友写信来,让他带着儿子去北京试试治疗。“我不是不想去,而是没钱啊!”张广田说,家里能变钱的只有粮食,而那个时候家家的粮食几乎都不够吃。

  多方打听之后,张广田卖掉了一部分口粮,带着儿子来到保定望都县。“去不了大医院,就到小医院找专科吧”,然而,他们的希望还是落空了。儿子最终落下了严重残疾,拄着双拐行走。长到20岁,这个不幸的孩子又患了胸膜结核,因治疗不及时离开了人世。

  随着时间的流逝,儿子的离世在张广田两口心中,已经是结了痂的伤痕了。

  对眼下的生活,张广田和老伴感到很知足。“2009年,大女儿替我们翻盖了房子。虽然没钱装修,可是不漏雨了,能睡个安稳觉了,”张广田说。

  现在,张广田还种着几亩地,平时自己伺候,农忙的时候女儿女婿帮忙。他还养了几只羊,等羊大了就能变钱。每月的低保金也能补贴生活。“就是每月药费有点贵,自己和老伴每天都得吃药,有点吃不消,”张广田有点无奈地说,“我俩都不敢按说明书吃,让一天吃3顿的就吃两顿,这样一盒药能吃时间长些。”

  不久前,乡里、县里了解到张广田一家的事情后,不断有人问他有何想法、有什么要求,这位倔强的老人总是说,过得很好了,很知足了。

  7月31日,记者来到张广田老人家,老人说,这一辈子虽不及父亲光荣,却也一生磊落,没做过什么丢脸的事。“马上70岁了,没啥想头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趁着身子骨还走得动,再去看看父亲。”

  事实上,这个想法已经藏在张广田老人心中好多年了,考虑到几百元的路费,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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