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馆发展现状不景气,生意惨淡。
纽约的中餐馆大多数是从华人经营的小餐馆或外卖店步步推进的,不少纽约客对中餐馆的印象就是廉价和嘈杂。2007年轰动纽约的“芥蓝鸡”事件不仅让当时“新福建”餐馆成为直接受害者,餐馆生意一落千丈,也让纽约及周边地区的众多中餐馆的生意大受影响,连带受害。
中餐馆业者随后从“芥蓝鸡”事件中艰难走出,试图重新树立正面形象,但至今仍然困难重重。中餐馆在行业内的地位始终得不到明显提升。以日餐、韩餐为主的亚洲美食以干净、美味等特色得到更多主流认同,就连之前不成气候的泰国菜和越南菜也有超越中餐的趋势。如今甚至在中餐饮食为主的华裔社区,中餐馆也出现“月月开店,月月关店”的惨境,中餐经营者直呼,现在中餐馆从老大哥到老大难,往往招一名炒锅师傅都要求职业介绍所找“靠谱”的大厨。
谈到如今的中餐馆现状,无论是多年前经营传统的自助餐,快餐外卖店,还是如今生意不错的四川菜馆,从业者都认为,中餐的生意大不如前,餐馆打工族都嫌赚钱少,没人愿意做中餐馆。纽约很多中餐酒楼基本都是亏损状态,就连一些经营了五六十年的老店都无法生存。在职业介绍所的工作职位列表上,中餐馆炒锅、打杂、企台职位几乎永远处于“空缺未满“的状态,但仔细一看,同样一个职位空缺一空就达数周,找工作的打工仔愿意到环境更好、薪资更优、时间固定的日餐和韩餐店工作。结果,中餐馆的”阿米哥(amigo)”后厨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美式中餐”的名菜“左宗鸡”,英文称为“General Tso’s chicken”,是最早被主流所接受的一道中国菜,这道菜已经成为中餐馆必不可少的菜,不管是粤菜馆、川菜馆、还是东北菜馆。在美国,左宗鸡甚至比北京烤鸭还要知名。但如今和左宗鸡一起的芥蓝牛、甜酸鸡、木须肉、春卷、蛋花汤、酸辣汤等这些多年不变的“中餐代言品”已经渐渐的阻碍了中餐更好创新和发展,让美国人失去了兴趣和好奇。这种现象也同样适用于华裔社区众多所谓“地道的中餐馆”,在法拉盛流行的麻辣烫、盖浇饭虽然美味,却仍然很难让老美接受,华裔食客也因为“味觉疲劳”而渐渐远离。法拉盛美食协会负责人庄振辉表示,中餐不仅要精简菜品,做好服务和保证卫生清洁,更需要经常让顾客保持新鲜感,开发新的菜名和品种,让新老顾客对中餐充满期待。很多中餐馆常年累月卖几种菜,口味不够特色,当然留不住顾客。
只有创新,中餐馆才能不断成长和发展,也才有生命力,这也是硬道理。在皇后区艾姆赫斯特,一家“秦哥夹馍”的中餐馆从开业至今生意可谓步步高。该店在传统“白吉馍”的基础上进行大胆尝试,不断推出各种品种的肉夹馍。“秦哥夹馍”合伙人之一的王瑞称,如今全麦馍的推出不单为迎合美国客人的口味,同时也是华裔民众的偏好。王瑞称,随着民众对健康饮食认识的加深,全麦食品在福州当地深受欢迎,他们由此想到,在原有白吉馍的基础上进行改良,推出全麦肉夹馍。其加工过程与白吉馍相似,通过手工制饼完成。经过测试的全麦馍,其特点在于烤制出炉后带有麦芽芳香,口感外焦里嫩。
王瑞说,如今人们越来越关注饮食健康。该店基于快餐模式运营,但遵循健康饮食理念,以全麦粉代替白面粉制作的馍更符合民众对健康饮食的需求。
如今随着日餐、韩餐的来势汹汹,中餐馆的客人被逐渐分流,中餐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位于法拉盛41街一家经营15年之久的中餐厅伍经理介绍,与5年前相比,除农历新年节日期间外,平时就餐人数仅为二三十人左右。用餐的顾客少了,服务生的小费也随之而减。几年前,一个服务生每天至少有150元-180元的薪水,如今不过60元至80元。伍经理称,赚不到钱,工作又辛苦,谁还愿意来做餐馆?法拉盛另一家规模较大的中餐厅高经理表示,餐厅内的10个服务生中近一半是在读大学生,月薪基本在2000元左右。前台给客人带位的也是半工半读的学生,每个月五六百元的工资,在纽约仅够付房租。高经理表示,这样的情形让不少人转去做日餐,在日餐店打工小费高、工作量相对轻松,收入基本能达到3000元。
高经理说,他在该店工作4年,由于工资低,也帮着家人打理长岛花店的生意。他说,做餐馆另一问题就是工作时间长,基本都是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如果是在外州打工,还要加上路途往返的2、3个小时。他还说,没结婚之前自己曾在康州的日餐店工作过近2年,那时薪水满意工作轻松,但组建家庭后,不可能再跑那么远。中餐馆常常是一个月换一拨人,能坚持半年的人少之又少,特别是中餐馆大厨更是难寻,好的大厨跳槽厉害,滥竽充数的大厨3天就露陷,根本不能胜任工作。
对于中餐馆来说,同行的竞争有时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同是一道“水煮鱼”可能决定了一家中餐馆的前途。在法拉盛以“全羊”系列为招牌菜的餐厅于去年10月份开张,据该店周老板介绍,如今纽约的中餐馆越来越多,竞争也日渐激烈。有了比较后,顾客的口味也变得挑剔。“一次觉得不好吃,下次就不会再光顾”。对于中餐馆来说,可能顾客的一次品尝就决定了餐馆的前途,而对于顾客来说,特别是华裔顾客,一次不满意就会全盘否定餐馆,中餐行业就是这么现实。因此,建立餐厅的品牌和特色是关键。
如今很多纽约的中餐馆菜系太乱,华裔老板不愿意单一经营,希望全面开花,一家中餐馆鲁菜、川菜、粤菜全面经营,但这往往会让餐馆特色不足,没有精华。
据职业介绍所华裔老板耿行介绍,如今纽约中餐馆不景气,中餐逐渐向亚洲餐转型,但中餐并没有将精华真正体现出来。很多中餐馆老板招工时希望大厨既能做东北菜,又能做川菜,往往最后大厨做出来的菜“四不像”。
耿行介绍,目前民众较青睐的职业有应聘电召车司机、保姆等,很多人不愿到中餐馆找工是由于工作辛苦、工作时间久并且赚的又不多。其中一些在校学生会选择半工半读的形式到餐馆打工。学生通常会讲英语,一般会选择小费多的日餐店,工作也相对轻松些。此外,韩国餐厅通常只接受讲韩语的韩裔或朝鲜族。她说,目前法拉盛一些韩国烧烤店主要光顾的是华人,韩餐价格相对于中餐偏高,而华人消费水平高,因此成为韩餐的消费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