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暑假以及旅游高峰季,纽约华人经营的家庭旅馆最近行情看涨。一铺难求,一房难求,客满成为近期家庭旅馆预定常态。携伴侣来纽约度假的年轻男女、本地打工仔以及大陆游客对此类价格便宜、环境尚可的家庭旅馆十分青睐。随着新移民的增多,家庭旅馆业主也根据市场需求推出中长期包房,方便房客,进一步提升有助华裔社区经济发展的家庭旅馆业。但家庭旅馆被纽约市政府称为“非法短租房”,面临严重挑战,在纽约私建家庭旅馆泛滥,不仅破坏了市场秩序,损害了正当酒店业主利益,还存在巨大的消防和治安隐患,纽约市立法严厉打击非法家庭旅馆行业,但华人家庭旅馆业仍然铤而走险,在利润的驱动下,行走在法律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坚持着。
华人家庭旅馆隐藏在居民区内。(侨报记者邹斌摄)
上图:家庭旅馆内部干净整洁,房价便宜,成为新移民和大陆观光客的首选。(网络截图)
华人家庭旅馆最早起源于法拉盛,然后蔓延到华埠和布碌仑八大道。虽然设施简陋,比不上正规知名酒店,但家庭旅馆成为漂泊的新移民的临时家园,也成为各地游客物美价廉的首选。据业内人士表示,在法拉盛由华人开办的家庭旅馆数目超过100家,他们都几乎未正规注册,有的擅自将房间隔间,变成多个小房间用于出租。华人社区的家庭旅馆曾遭到警方多次打击,但由于有市场需求,每次打击后都能重新开张。
在法拉盛经营家庭旅馆的彦小姐说,家庭旅馆之所以繁荣是因为便宜方便,华裔各阶层民众都能接受。彦小姐举例说,以暑假为例,一间带卫生间的房间一天仅需50到60元,不带卫生间仅需40元,而一个床铺一天仅需10元,这和市面上的知名宾馆相比,价格便宜了近60%。彦女士说,今年虽然市场仍然旺盛,但和往年相比,需求量在减少,往年一天能接到近百个电话询问,而今年每天只能接到三四十个。家庭旅馆行业不存在严重竞争现象,各家都在做自己的老客人,价格一般不会大幅度上涨。
彦小姐还说,华人社区家庭旅馆很容易自立门户,这一行要求不高,只要仔细和多操心就好。彦女士说,开设家庭旅馆,一般由房东负责办理消防安全等执照,业主仅需要按时支付租金,租金和旅馆收益比一般在1比1.5。彦小姐说,做家庭旅馆与到餐馆打工相比,压力小、回报高,但也就是一份薪水,不存在暴利之说。彦小姐最后说,做了很多年家庭旅馆业,最怕遇到坏客人不付钱的,我们又不能报警,又不能打客人,只能自己“哑巴吃黄连”,因此我们会选择客人,甚至有的时候只做熟客。
家庭旅馆因为人员流动性大,背景复杂,彼此生活习惯不同,常有纠纷甚至犯罪案件,因家庭旅馆负责人担心报警后被取缔,大多情况下都会与客人私下和解。法拉盛近期发生一起房客在家庭旅馆内酗酒斗殴案件。据警方资料显示,上个月在法拉盛罗斯福大道某旅馆内,两名华裔男子酒后性情大乱,一句话谈不妥,大打出手,其中一名男子掏出刀子试图刺向另一名男子,最后被警方逮捕。
警方表示,目前法拉盛家庭小旅馆正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些小旅馆相当隐蔽,有的不挂显眼的招牌,不大张旗鼓打广告,仅做熟人生意或靠社团和乡亲口耳相传。还有的家庭旅馆人员复杂,个别人员从事非法生意,给社区治安造成困扰。同时家庭旅馆人数往往严重超员,且未提供足够生活设施。
更有甚者的是法拉盛的一些不法分子以租赁家庭旅馆为名,开设地下妓院,蛇头组织卖淫女在家庭旅馆内从事不法交易。法拉盛市警109分局资料显示,警方在法拉盛缅街和60大道附近的一处民宅内破获一起以家庭旅馆名义掩人耳目的性交易场所,逮捕多名蛇头和卖淫女。
虽然家庭旅馆便宜方便得到很多打工族或游客喜好,但因其诸多违规情况引起附近居民反感。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从业者表示,家庭旅馆每天都产生大量生活垃圾堆放在门口,引起附近居民抱怨。久而久之,邻居发现有人经营地下旅馆后都会举报,做这种生意其实有很大的压力。
游走边缘 担心举报
家庭旅馆在华裔社区繁荣的背后折射出新移民人口的不断增长。法拉盛街头守望互助队队长朱立创说,家庭旅馆行业有待规范,但家庭旅馆作为一个移民社区的特殊产物,帮助了很多新移民和旅游观光者,为人们提供了不可替代的便利。家庭旅馆从业者也应该加强自身要求,提高旅馆安全、卫生等各方面质量,用心服务民众。
经营家庭旅馆的蔡小姐说,他们其实面临很多压力,担心政府上门突击检查,甚至不敢大张旗鼓对外宣传。一旦政府上门检查,不仅面临高额罚款,甚至可能倾家荡产。蔡小姐举例说,有的住客不满旅馆服务向311投诉非法经营,招惹来警察,可能罚款数万元。但如果遇到找事的一帮客人,每个房间每天罚款一万,一次性罚款就是十几万,我们立刻就会倾家荡产,面临关门大吉的风险。
为了严厉打击纽约市非法家庭旅馆及房屋非法租赁现象,纽约州出台严厉法律打击非法短租房。纽约州法案规定,将居民楼任何一处改建为旅馆或29天以下短租房,均为非法。纽约市府也推出法案,将非法改建旅馆的罚款额翻倍,提高到1000元至25000元不等,严格取缔非法改建旅馆。彭博市政府2012年曾起诉一家由陈姓华人担任执行长的地产公司,称其涉嫌将曼哈顿和布碌仑黄金地段近50栋公寓楼的部分住房非法改建为短期出租的旅馆,求偿一百万元。